三五文化网 | 古堡红色记忆:哈尔滨市解放亲历记
2021年04月09日 06:56:30 来源:三五文化网 访问量:2496次
▲1945年,解放哈尔滨。(照片来源于网络)
1946年4月28日,东北民主联军部队在党中央的英明决策指挥下,一举解放了有重大战略影响意义的东北重镇哈尔滨市,从此奠定了解放全东北以致全国的有利条件。回忆我从1946年3月1日至5月中旬,被调到王奎先司令员指挥下的东北民主联军部队参加军事工作,亲历了解放哈尔滨市的战斗经过,虽然时隔40年,但当时的事情还是铭刻在心。1946年2月28日晚7时许,我(时任双城县民主政府民政科长兼政府办副主任)正在双城县卫戍司令部开会之际,中共中央东北局电话通知林诚(时任双城县委书记)、孙新仁(时任双城民主政府县长),立即派武装星夜护送我到周家区政府(现周家街道)等候。当时不独我不知,为何如此急迫指名要我,据林诚、孙新仁两位领导讲,他们也不知何事这样急迫。即时我和送我的8名武装同志,较快地吃完晚饭,冒着小雪,乘坐两辆斗子马车,向周家区驶去,于后半夜一点左右到达周家区政府。第二天,即3月1日,王奎先司令员派警卫员接我,到司令部吃完早饭后,王司令向我传达东北局指示,说调我跟随他指挥的部队,在包围解放哈市过程中,担任俄语翻译。从3月1日起,我开始在王奎先司令员和政委李道之、参谋处长姚克等同志领导下,从事军事工作。当时王司令员问我会不会骑马,答会骑便当即配备给我两匹大洋马和一名警卫员同志。部队于3月2日边进行侦察,边肃清土匪,于下午进至周家区北端、平房南交界处、大小南沟地带。据我侦察班报告,在平房附近有国民党指挥武装组织和反动大排组织,约有五千人左右,我部队下令停止前进,开始搜查周围。我部队各领导进驻大南沟东侧岗上,那里有民房3间,草房北头一间屋内,有王司令员、李政委、王良团长、警卫同志等十多人,在吃饭中有一枚迫击炮弹,落在南头一间草房上爆炸,将大家吃饭的草房震落下许多尘土,全部饭菜变成泥汤,无法吃,只好重做。我军并未还击,只运用喊话方式,让对方停止射击,但敌特们仍继续以猛烈火力向我方开枪开炮。3月3日晨,我方派遣附近几名百姓代表,向他们解释说,我们的职责是剿匪,保护善良老乡们的财产的,只要对我们不敌对,我们决不侵害你们,但敌特们坚持不许我们通过向北前进,敌特匪徒们认为我军无力制服他们。3月4日,我军从西部王岗向东南截击,南部从大南沟向北和东北方向进攻,东部有我军359旅部队驻守,一举将反动武装全部俘虏,午后4点左右,结束战斗。有的经过证明确保从良者当即释放。有的坦白后被保释放。有大部分经过核实,愿参加我军者吸收较多。唯少部分,罪大恶极,并接受国民党军衔的,所谓师、旅、团、营等一律押送拉林后方司令部审查处理。于3月7日以后,我军进驻平房,经过5或6日时间,从事周密搜索、侦察部署其它更重要的军事任务。于3月15日后,进驻顾乡屯东部和南部。在此阶段,据我侦察人员获知报告说,在大南沟战斗中被我军解决的全部敌匪反动组织,全系国民党松江省长关吉玉、哈市长杨绰庵、哈市警察局长于秀灏等直接领导、策划指挥下组织的反动武装,妄图阻挡我军解放哈市。对东北民主联军进行反动渗透的污蔑宣传,说我军是有组织的土匪,散布流言蜚语,说我方要攻占哈市,妄想使驻哈市郊区外围的苏联红军信以为真,促使加强戒备防卫,岂知我军已先后占领哈市四周近郊。西部和南部已被我哈南军分区王奎先部队占领;哈东已由359旅王震政委和晏司令员部队占领;哈北已由于天放司令员部队占领。自3月15日后,我哈南部队进驻偏脸子安广小学校后,自16日开始侦察,因该校与36棚大厂,正好隔铁道线相对不过200米,至17日尚未彻底搞清究竟属苏联红军占领,抑或国民党军队占领,急待搞清,免生不良影响。在王司令、李政委、姚克等领导讨论下,决定动员我去侦察,他们认为我有两个有利条件,可减少敌人的注意。因我身着便服,又会说俄语,因此征求我的意见。自参加军事工作以来,我受到王司令、李政委、姚处长他们既尊敬又无微不至地照顾。他们竟将自己的被、褥子、毯子给我用,在他们这种亲如手足的关怀下,我深受感动和启发,他们这种友爱的革命感情令我终身难忘。尤其是王司令员,晚上就寝,我发现他前胸、后背尽是印记。他向我解释说,是背盐留下的烙印。当年长征时,因食盐非常短缺,他们18名战士主动请求去背盐,解决食盐短缺问题,以后上级命名18名战士为英雄称号。因此我毫不考虑个人的安危,以军人的绝对服从命令姿态,接受侦察任务。于17日下午一点左右,我从安广小学校北大门走出,越过铁道路口向东沿路南土墙,边走边侦察对面岗哨周围情况,这时有人从岗哨口用轮盘枪向我射击数发子弹,从我头上飞过,险遭非命。我立即卧倒在沟里,并用俄语喊话,对方才停止向我射击,但立即走出两名身着青呢子便服的俄国人,将我拽到哨所,给我扣上手铐,俄国人多次问我是做什么的,因为我不了解对方属哪种部队,所以闭口不答,继而哨兵用电话向值班军官报告时,才获知是苏联红军,消除了一切恐惧思想。约有半小时,苏联红军驻36棚负责上校来到哨所,向我问话时,我逐一答复了他所提的问题,他立即给我去掉手铐并表歉意。从此消除双方产生误信误解的根源,继续问有关我部队驻安广小学校的详细情况,我答此处非解答处所,当即偕我同乘汽车,抵达他的办公室,继续谈话至午后5时左右,请我和他们几位军官共进晚餐。从谈话中我意识到,他们对我的答话,或多或少抱有怀疑。所以苏联红军上校,表示让我即时转达我部队首长,允否他们亲临安广小学校,看一下我驻安广校实际情况。经我考虑,要想真正取得相互信任,势必请他们来观察一番较为好。因此我慨然答应,坐他们的小汽车往返传达情况,并向王司令员、李政委、姚处长作了简要汇报。同时征得王司令员等领导同意,苏联红军约有20多各级军官乘汽车来到我部队驻地,参观了我部队全体士兵宿舍和全部武器后,我方因条件差,简单招待了一番并致相互问候。从此建立起相互友好、信任的桥梁,继而有过几次会晤。于4月中旬,郭霁云同志找我谈话说,因李兆麟将军在国民党特务头子关吉玉等阴谋策划下,于1946年3月9日上午,在道里区水道街被暗杀而壮烈牺牲。追忆兆麟将军,在抗联与日本侵略者周旋搏斗13年之久。为了救国图存,经历艰难万险,受尽人间痛苦,诚不愧为中华英雄,谁料竟在祖国光复后,举国欢庆之际,惨遭杀害,激怒了具有最低起码民族气节的中国人民。当时兆麟将军身任中苏友好协会会长重任,惟因副会长孙耕野患较重骨结核病,因兆麟将军被害,精神上受到刺激巨大,不能继续工作,但需要处理的工作很多,需要一名可靠的同志。郭霁云同志想到了我,向上级领导建议我临时来中苏友好协会工作。担任兆麟将军治丧委员会委员。4月17日,治丧委员会指定8名委员(有冯仲云、钟子云、张观、解雨琴和我,其他三位记不起来了。)负责到铁路医院太平间抬遗体入殓,并护送灵柩到中苏友好协会总会院内灵棚安放,供哈市人民吊唁瞻仰。在7天停柩过程中,来此吊唁者,无不含泪痛恨国民党特务。在4月24日出殡时,全哈市人民都表达出沉痛哀悼,当时由伪满电影厂负责拍成影片。治丧委员会为永远纪念兆麟将军,一致倡议,经东北局同意,将兆麟将军遗体葬在道里公园北端,将道里公园改称兆麟公园。我于4月25日,因工作需要,又回到安广小学校到司令部继续工作。27日苏军驻36棚司令部通知我军说,苏联红军驻哈总司令部决定在4月28日13点,苏军最后一批,并连同国民党全部人员撤离哈市,届时向天空发射红色信号弹表示,苏军最后撤出,望我军届时注意注视天空。当28日13点将过,在发现信号弹后,我包围哈市部队以战斗姿态同时出动。哈东由359旅王震政委和晏司令员负责指挥,西部和南部由王奎先司令员指挥,哈北由于天放司令员等指挥。我军长驱直入,占领了哈市全部及郊区各个角落。将持有武器的敌伪组织,如哈市警察总局,所属各分局、派出所、警察大队等及机关所持有的武器,都被我军收缴。并将部分敌伪分子收押审查,就这样势如破竹地解放了哈尔滨市。聂鹤亭任哈市卫戍司令员,王奎先任副司令员,李道之任政委。
编辑:张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