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文作者简介:惠友
1968年2月参军,1970年10月提任五连雷达指挥仪排长,党支部委员。
1970年12月执行毛主席战斗命令:出国援老,执行防空作战任务,带领全排参加了:“1.28”、“5.5”、“5.14”等战斗任务。
1972年底随部队回国,驻防重庆中梁山。2010年退休。
本文主播简介:刘晋中
男,1950年6月出生,籍贯河北井陉,1968入伍,在空军高射炮兵第十五师四十四团历任战士、班长、排长、副指导员、参谋、股长、营长;在空军高射炮兵第十九师任军训科长等职。
入伍期间执行过抗美援越、抗美援老、中越边境自卫反击等作战任务,入寮期间在5.14战斗中(时任五连副指导员)勇敢尽责,荣立三等功。
因在5.14战斗中受伤,致使身体功能受限,被评为二等乙级(六级)伤残。
转业后,在武汉市洪山区工作至2010退休,时任该区信访局调研员。
主要奖励:成指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、三等功;武汉市劳动模范,湖北省优秀军转干部等。
我排战士:宋成林、李宝玉是入伍不到半年的吉林省汪清县人,只是十七、八岁的新兵。他们从寒冷的东北突然来到了东南亚的热带雨林,身体很不适应,背上长了好多的痱子,下身的两个蛋蛋痒得难受,在老家从来没有见过豆子大的蚊子咬得身上直痒痒,听老兵说这里的蚊子咬着会得疟疾病的。
有几天,我发现几个新兵闷闷不乐,我找他们谈心,他们说出了内心话:“当兵后悔了,接兵的原来说部队是在重庆,结果坐了一周的闷罐车拉到了昆明”。
宝玉说着说着就哭了,边抹眼泪,边说:“排长,我真的好想家,真的很想我的妈妈,真的想我们东北热炕头……”。边说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。是的,新兵想家了,他们的内心也是我曾经经过的。每天等着亲人的来信,当时等到一封信就需一个多月,信封上又是写的保密信箱,家里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哪里当兵。每收到一封信家里就问他们到底在哪当兵,给家里寄一张照片……。并向我提出想法:“排长,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们照一张像片?”我当时表示一定为他们想办法照一张照片寄回家。可是当时的条件照一张照片是相当困难的。我经过多方联系,听说团里是有照像的人,可当时穿的服装是老挝人民军的服装,所有人的解放军的军装出国时就打包存放在国内,由于部队执行任务的保密规定,不能穿着老挝军人的服装照像寄回家。
当时部队这批兵是直接从家乡入伍,还没戴上红五星,红领章,就换上老挝人民军的军装,直接被派到老挝战场的各个部队。十七、八岁的青年参军离开了父母,离开了亲人,来到了远在家乡的国外,气侯的不适应,和家人联系的困难,可想他们的心情是多么的难受。
一个真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,由于当时的特殊情况,还没有品尝过戴上红五星、红领章的喜悦,更没有给青春留下这戎装塑影,以至于牺牲后找不到他们的遗像,追掉会上挂的只能是画像,这给期盼已久的家乡父老留下终生的遗憾。我作为他们的排长,连满足他们的这样的小小的要求,当时也无能为力。每当想起这件事,我就感到非常难受,也是我终生的遗憾!后来他们父母收到的只是儿子的立功证书和烈士证书,上面写着:“某某某”在保卫祖国的战斗中光荣牺牲。由于受到部队保密的限制,他们的父母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,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参加了什么部队,在何处殉职,又安葬在何处。
虽然由于种种原因,他们不被国人所知,活着时从未戴过帽徽、领章,但他们同样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中最优秀的军人。他们用鲜血染红的战旗,为我军历史增添了光辉的一页。
战友们为了表达哀思,在安葬烈士的老挝孟赛中国烈士陵园种了木棉树,让它陪伴在英雄身旁。在安葬战友的那天,没有庄严肃穆的灵堂,没有沉重低旋的哀乐,只有撕心裂肺的悲壮萦绕在战友们的心头。
在送别烈士的花圈,挽联上分别写着:“烈士战死疆场,忠骨长埋异乡”、“求人类解放甘洒热血,为世界人民永献青春”,特别是我们五连的挽联,字字都是血和泪:“永远怀念为老挝人民解放事业英勇献身的战友”。
近几年全国各地战友们纷纷组团,怀着极其沉痛的心情,到老挝烈士陵园,深切悼念1971年5月14日牺牲的烈士,情深意长,感人肺腑,催人泪下。
李宝玉年迈的母亲于2011年5月从东北的吉林省到老挝烈士陵园看望自己的儿子,抚摸着李宝玉的墓碑和坟墓撕心裂地痛哭……